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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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滄笙早就知道, 當她離開夫君虞淮, 至多百年手腕上的婚契便會消散。因為她切切實實是個無心的人,婚契無法維系, 終會有盡頭。

她想得很簡單, 既然婚契是兩個人的事,如今沒了,她自然是要告訴虞淮的。他近來性子變了很多,雖然人前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, 對著她卻溫和又通情達理,滄笙總是樂意與他說話的。

但這句話說出口, 滄笙只覺周遭的氣溫驟降, 氣氛凝滯得嚇人起來。她幹巴巴舉在空中的手想要縮回來, 半道伸出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,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。

虞淮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邊,近在咫尺,黑白分明的眸倒映著她的身影:“你想我怎麽救?”

滄笙長長呃了一聲,尚未回應,虞淮便已低下頭,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……

不及凡人時用的狠力,犬牙輕輕一錯,就足夠見血。

滄笙手腕上霎時血湧如泉, 整個人都驚呆了,反應過來後一個勁地倒抽氣。帝君怕是對他們石族的契約有什麽誤解,真的不用下這麽狠的嘴的……

血都快要流成河了, 這個時候先停下來談好成婚的事顯然不劃算,總不能之後還給他再咬一次。滄笙抿抿唇,一臉懵地認命閉眸結咒。

“呵呵……”頭頂傳來人的低笑,嗓音裏像有輕飄飄的羽,撓在她的手心。

滄笙分了下神,忍不住睜開眸莫名其妙看他一眼。

虞淮就在近處,在她睜眼的同時冷不丁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,含笑:“好了?”

滄笙打了個哆嗦,她還是不太適應現在的帝君,有點不知道如何應對,磕磕巴巴:“等,等一下。”說完趕緊閉上了眼。

虞淮便在旁邊等著了。

滄笙閉著眼,身體坐直宛如石像一般動也不動,他也不催,即便他早就看到她的手腕上重新凝結了淺淡的“虞淮”二字。

滄笙此時此刻正滿腦子胡思亂想中,因為舉棋不定,一時半會不敢動作。她腦中混混沌沌思索的重大問題是,重新與虞淮締結了婚約,那麽她應該在他面前如何表現才好?

親昵?若是從前那這是順其自然,不用思索的事,現在真的把握不好度,一不留神就要耍流氓了。

依舊我行我素?那不是對虞淮不公平嗎?

滄笙整個行為混亂了,情感嚴重不足,不知如何應對起來。

虞淮等得久了,因為只著薄衫略有些涼意,在她身邊坐了下來,雙膝沒在雲溪泉中。只當她是在聽的,曼聲道:“第四天如今住著三位大帝,終究不是長久之計,擇日不如撞日,滄笙,留在我這吧?”

滄笙從眼角裏瞄他一眼,看他神情如常,小聲道:“我先回去想想?主要是還沒給寧兒說,就這麽搬過來,會不會太草率了?”

虞淮想起多年前,兩族之間關系尚且似近非遠的時候,他六神無主幾乎是無意識問的一句“滄笙,你跟我走嗎?”便得來她無比熱切的回應,讓他一時都亂了陣腳。

感情裏何時有草率不草率,有的只是願不願意罷了。

虞淮垂眸看著水面,仍是笑著:“我剛剛看到你手腕上的契約,名字很淺。”

滄笙說起這個嚴肅起來,舉著已經光潔無痕的手:“我沒有心,這些契約已經無法長久束縛住我了,就像凡間的那次一樣,不久之後就會散了吧。”

這一次或許還會更短些,因為第二天氣息純凈,不像在第十天時還有紅塵氣息迷心,契約剛成便淺薄如斯。

滄笙斟酌了一下:“左右婚契也是一個儀式,用以束縛我不至於移情別戀,但你看,我這個模樣註定無法做到移情了,帝君只管放心就是。”

虞淮不回答這個問題,微微歪了下頭,看過來:“你要回第四天考慮多久?”

“呃……”滄笙早就思索過這個問題,按部就班來說還得讓第八天的蕭帝安分了,戚玄沒有後顧之憂,她才好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,安安靜靜做她的帝後了。但是虞淮幾個月斷斷續續的聯系讓她上心,這才跑過來,打亂了計劃,說讓虞淮等三五年,他會肯嗎?

“大概……”

“易地而處,滄笙,你可能容許摯愛之人的心落在另一個男人的胸膛裏,還與他比鄰而居?”虞淮輕輕道,“即便你的石心中有心魔的種子,不可再用,我以為將它毀了,也好過任它留在白靈瑾的身體裏。”

滄笙一驚。

虞淮淡淡凝望,將她的防備都收入眼底:“但我不會傷害他。只要你還願意向著我,我便不會做讓你為難傷心的事。”

滄笙皺起眉:“好端端的,你怎麽威脅我。”

虞淮失笑:“不是威脅,你聽錯了。”他伸手,撫了撫她的面頰,溫聲道,“因為你沒有心啊,我怎麽同你說感情的事呢?其實感情也是很現實的,你不必將它看得那麽難以理解,不知所措。你只需要像從前一樣信任我,向著我,我便會安分順從地對你好,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?”

話語順了一遍再聽,真的是順而很多,滄笙想了想,巴巴望著他,“所以我早點從第四天搬過來,是不是就是向著你了?”

虞淮說是:“白靈瑾給我發了挑釁的傳音。而你選擇在這個時間搬來同我住,與我成婚,就是向著我的。”

滄笙抱著手臂,白靈瑾的那個傳音還真是可以當做是挑釁的,虞淮的立場也的確急需她表態,她有些苦惱:“那我應該立馬住下?”

“最好這樣了。”

既然決定了要和虞淮過日子,兩族聯姻必然要妥協點什麽,再說住到第二天對她而言只有好處,唯一的壞處便是與寧兒相距太遠了,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: “唔,那……好吧。”

虞淮輕輕笑了:“恩。”

滄笙是很務實的人,立時考慮到:“我還是住靈雎殿嗎?”

“不,你同我住。”

“哦,也是。”她倆這就算達成統一戰線了,結局必然就是睡一張床的。滄笙想到這茬忍不住瞥了身旁的人一眼。

水霧繚繞,虞淮身著輕薄的雪色單衣,墨發沾濕垂在肩頭,眸子裏恍惚蒙著一層潤澤的水霧,幽幽一眼,自能催人迷醉。

空氣凝滯了一瞬。

與旖旎氣氛相違背的是迎面而來冰寒的冷風,偶爾一陣拂過,能霎時激人清醒。

滄笙反應過來自己又給他洗腦了,虞淮的美色無往不利,一個無心的人都能被他迷到心智不全,簡直妖孽透了。

剛要喟嘆,轉念一想。如此美色當前,又被收為己用了,光被勾得五迷三道,不下手嘗嘗自己應得的福利,這不劃算啊!

滄笙想到哪便做到哪,心念剛起,手便朝他摸了過去,心不在焉:“帝君在雲溪泉泡著是受傷了吧?哪兒受傷了,我瞧瞧?”

虞淮衣著單薄,又沒有拒絕之意,遂而滄笙不安分的爪子輕而易舉滑進了他的衣衫裏。入手之處的觸感令人神往且似有若無的懷念,滄笙想起些往事,更加蠢蠢欲動。

情和欲從根本上是分開的,雖說到了滄笙這個級別,純粹的欲望早就不覆存在,被她清除地幹幹凈凈了,但到了虞淮這,一切都能換個算法。

虞淮被她肆無忌憚的輕薄沒作聲,耳根浮上淺淺地緋紅,眸光清亮地望著她,似乎是在探究她的想法——他原本不想操之過急,嚇到她的。畢竟他剛剛忍不住親她一下,都讓她無措了。

“不礙事的。”

滄笙聽到了關鍵詞:“不礙事?”意味深長地點點頭,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言罷,一個幹脆利落的翻身將美人撲倒在地,這樣那樣地為所欲為起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算是甜呢,還是虐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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